生气。因为陛下现在没有要放弃他。跪着的萧齐反而直直地迎上她气愤的目光,主动将她的手拉进怀里,贴在了他的心口上。触碰到温热肌肤和心跳振动的指尖想要挣扎收缩,但被他紧紧按住。他是这样鲜活,又这样烫人。魏怀恩不敢再直视他柔成一汪深湖的眼睛,手心的火热温度让自己的心也开始慌乱。她忽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说什么。就好像无情的棋手忽然发现手中的棋子变成了活生生的人。这样的棋局要怎么继续?“怀恩,我的命一直都是你的。”在他们有了龃龉之后,他从没有再用这样情深似海的目光看着她。魏怀恩的眼底有些酸涩,她忽然觉得那些冰冷谋划可以放一放,其实她也是想和他重归于好的。她蹲下来,就像曾经和他躲在东宫的书案后偷偷亲密一样,近得和他呼吸纠缠。他再不避讳什么,眼眸里溢满多年未改的痴迷酿成的醉人情意,在这个清冷雨夜把她的唇瓣吻得润泽一片。谁都可以不懂他,父亲的旧故可以侮辱他,曾经的下属可以背叛他,全天下都可以叱责他。但只要她对他有一刻心软过,他的牺牲就有意义。“嗯,我知道。”魏怀恩环住他的脖子,充满暗示地挠了挠他的下颌,贴着他的唇角呢喃道:“寝宫后面有一个汤池,我们……”“陛下还没批完折子,不能躲懒。”然而萧齐无情地把她抱回龙椅上,扯下她的手腕还把御笔塞进她手里。魏怀恩不可置信地看着如同雕塑一样无情无欲的萧齐,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他真是个太监。很好,太好了,她堂堂帝王,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,他真能把她视若无物吗?她不干了!“我不批!这都是你惹出来的祸,你自己处理吧!”说完魏怀恩把笔一扔,快步逃进了内殿,生怕他手长脚长又把她提溜回去。中秋节都不能让她轻松轻松吗?萧齐只能拢好衣衫,站在龙椅边翻阅起了魏怀恩剩下的折子。落到腰间的情蛊在他动作间硌到了桌角,他听着内殿并无动静,小心翼翼地把情蛊拿出来,想着藏在哪里才安全。“只有最失败的人,才会用这种东西去迷惑爱人。”望楼把情蛊给他的时候,意有所指地说了这样一句话。萧齐把这个扁扁的木盒藏在玉玺的锦缎底下,这里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。就像他罪大恶极又无处藏身的爱意,被死死压在皇权之下不得善果,却能永生永世隔着一层锦缎,和她依偎在一起。把情蛊藏妥,再一本一本地把弹劾折子捡起来整理好,顺便把人名牢记,他不会让其中的几个人再开口。批阅完折子后,他走到殿门口递给明丰一封密信,吩咐他传回玄羽司。这样,今夜他就还有一段时间能陪在魏怀恩身边。魏怀恩在内殿浅浅睡了一会,然后就被萧齐摇醒。“要继续睡吗,陛下?还是奴才伺候您去泡过汤池再睡?”当然是要先沐浴过再睡,魏怀恩昨天就为了威宁军封赏的事和阮雁等人忙到半夜,再不洗她都嫌弃。于是魏怀恩眯着眼睛哼哼唧唧扑到萧齐身上,等着他的贴心侍奉。————————萧公公一人打两份工,辛苦了-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