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皇女无法接受,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?永徽本就身子弱,前去和亲……说不定没被乌人磋磨死,就先死在路上了!
殿门敞开,阳光倾泻进寝殿,照耀在二人的身上。二皇女深吸了口气,欲说些什么,却听侍女急急地跑来传报:“殿下,贵君殿下晕倒了!”
父君晕倒?
二皇女顾不得再说,眉头紧皱:“怎么回事!”
永徽帝卿也走出来,侍女看了永徽帝卿,嗫嚅回应道:“陛下说,让、让帝卿殿下前去和亲…贵君本来要来看殿下,听了这个消息,在路上就、就晕倒了。”
二皇女和永徽帝卿对视一眼。
这样快啊。
前脚婚事刚定,后脚和亲的旨意就下来了。母皇真是一刻也等不及啊。二皇女擦去眼泪,喝道:“都愣着做什么!还不快去将贵君接来!请太医!”
院中仆从们诺诺应是,瞬间忙碌了起来。
得知永徽帝卿要去和亲,还有贵君晕倒的消息,宫中乱成一团。
皇贵君殿中,三皇女和永嘉帝卿都在父君身边,听着她们的父君中气十足地叫道:“永徽去和亲?合着二皇女的婚事是这么换来的啊!”
三皇女重重地咳了一声:“父君您别说这么大声。”
虽然父君一副娇弱端庄的样子,但其实他本人的性格与外表恰恰相反。
皇贵君被女儿提醒后住了嘴,悻悻地说:“我说两句她们也听不见。”
但随即他又恢复了劲头,放低了声音:“永徽竟然主动请缨,他这身子骨能行吗?陛下不知道怎么想的,竟然也能同意。”
“您这话说的,母皇一共就两个儿子,永徽主动提了,难道母皇还能让永嘉去吗?”三皇女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以为母皇至少会考虑我的想法。”
皇贵君哼了声:“你们母皇不想被人说嘴呗,又不是没有儿子,用别人的儿子多丢人。”
一直沉默不语的永嘉帝卿突然站起身,开口说道:“我去看看他。”
皇贵君连忙拉住他:“你可消停些吧。贵君是因为他儿子要去和亲才晕的,你现在过去他还不把你撕了。”皇贵君看他情绪低落,劝慰他:“而且你也没什么需要自责的。当年明明他们不肯去通州,又想要贤名,让我们顶替他们前去,在通州的行事名声都落在她们爷仨身上了。现在遇上这样的事还不愿前去,哪有这么好的事!”
“可是父君你当时不也同意了吗,还说这样就算做错事也不会怪到我们身上……”三皇女在一旁弱弱地补充了一句。
皇贵君顿时火冒三丈,将矛头对准亲女儿:“周摇光你今天怎么老跟我唱反调!”
永嘉帝卿嘴角微微扬了一下,但心情仍然有些沉重。他坚持说:“我去看看永徽,没事的,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。”
皇贵君拦不住,眼睁睁地看着他大步离开,有些头痛地自言自语:“这孩子到底是像谁了?本宫和他母皇都不是这种性格啊?”
永嘉身上带着股莫名其妙的侠气,皇贵君真怕他一时脑热提出要替永徽去和亲。想到永徽,皇贵君眼中闪过一丝可惜。
“生在皇家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啊。”他忧心忡忡地低声对女儿说道:“这段日子里你看好你弟弟,我心里总是不踏实。”
三皇女点点头:“父君放心。”
——
永嘉帝卿让小侍请永徽帝卿前来,自己在二皇女寝殿附近的花园中等着。不多时,他看到永徽帝卿向他走过来,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脸阴沉的二皇女。
“你有什么事,说吧,让本宫也听听。”二皇女夹枪带棒地对永嘉帝卿说了一句,永徽帝卿歉意地对他一笑,将姐姐赶走:“父君那边离不了人,待会儿君后也会来看望,姐姐你先回去吧。”
二皇女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。
“你来找我,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吗?”永徽帝卿没等永嘉帝卿开口,就主动说了:“实不相瞒,做这件事我思量过,是于我有利才做的。而且,也还了你的人情。”
永嘉帝卿皱眉:“你又不欠我什么。”
“不是的。当年你信守承诺,把在通州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我们,那时我们互不相欠。”
“但是后来我们借你之名,去求了当年你救的人替我们办了一件事。虽然并没有成功,但这件事终究是我们不对,一直没有告诉你。如今我终于能抵消了。”永徽帝卿说完,长舒了一口气。
永嘉帝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臂,原来是那件事啊,让他受伤留疤的那件事。他眼神有些复杂,想说这并不是一回事,但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将随身带着的匣子递给他。
“你身子弱,这些药你带着,若是遇到事情,可以应急。”
永徽帝卿面露惊讶,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,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伸手接过,他们一母同胞,是兄弟不是仇人。
他笑着收下,认真地道谢:“谢谢永嘉弟弟,有了你的药,我远走他乡也不慌不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