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声张。
好在明日就是若蘅的洗三礼,倒是可以同贺,到底都是张家的喜事。
隔日。
赵云惜带着白圭一起来赴宴,张家人情大,摆了二十余桌,屋内屋外,都摆满了。
她索性帮着招呼人,都是一家子亲戚,眼瞧着张鉞夫妻俩忙活不开,她也坐不住。
白圭帮着招呼时,众人皆知他高中案首,个个上前来恭贺。
他不疾不徐地应对着,脸上挂着得体的浅笑,并不因为些许成绩而骄傲。
如今这年月,军户里头,出一个神童不容易。
大家瞧着就艳羡,都说张镇这一脉人口单薄,但架不住个个成才。
张文明是秀才公,张白圭这几乎板上钉钉。
张白圭不欲抢了新生儿的风头,索性跟在张茂后面,有人搭话就礼貌微笑,将低调贯彻到底。
赵云惜看了一眼,很是满意。
新生儿的洗三礼格外热闹,张家没有因为是姑娘就敷衍简办,依旧办得红红火火。
但——
又来了三波报录人,一路喊着找过来,也是为讨个红封,纵然离荆州府极远,但是能和案首搭上关系,便极划算。
张鉞脸都笑烂了,乐呵呵道:“正是内侄孙考中案首,他这孩子打小就刻苦,三岁就捧着书读,旁人在玩,他在背书,从不曾和稚童嬉闹,也是个孝顺孩子,对他爷奶爹娘没得说,就是我这个做大爷的,他也时常爱着敬着。”
“双喜临门!双喜临门!又添丁又添禄!好事!”
“是哩是哩,老头子高兴啊。”
张鉞为着来报录的人硬是撒出去大把银子,越撒越高兴。
说句实在话,他家得云娘恩惠许多,那香露、蜡烛、竹纸多好卖自然不必说,端得赚个盆满钵满,他心里感怀非常。
今日来的宾客格外多,二十桌都不够摆,又添了十桌才够,听着众人硬是能跟张家连上亲,赵云惜听得一愣一愣。
有她当年强行跟林宅攀上点表亲那意思了。
张鉞琢磨片刻,见客人差不多散了,这才压低声音道:“既然白圭过了府试,那你们就要搬荆州府去了,那边的院子比较贵,你可曾提前看了?”
赵云惜连忙道:“看了,那边房子是贵,我瞧中一套,离府学近,离衙门也近,拢共有四间门面,三进的小院,中间是客坐,后楼是卧房、厨房,还有个后院,穿过小门就是府学。”
她琢磨着,等白圭考过府试就买。
张鉞见她拿定主意,心里松了口气,温声道:“你既然想明白了,我就不多说什么了,你手里银子若是不凑手,尽管来拿。”
买房就缺钱这点事儿,旁的没事,人家脑袋发痒都不会去坑一府案首。
赵云惜想想,有些不舍:“在村里头住惯了,一切都是极舒坦的,乡里乡亲也好,跟你们也处久了,猛然间要分开,实在是……”
张鉞也跟着叹气。
他也舍不得他们。
这个侄媳妇,他看得比亲女儿还亲。
一想到要分开,心里就难过的厉害,但事情走到这一步,能去荆州府是天大的喜事。
“没事,多回来瞧瞧,荆州府离家也近呢。”张鉞连忙道。
赵云惜点头,笑着道:“是,离得远了,亲劲儿还在。”
几人闲聊几句,见天色不早,这才回家去了。
一路回去,听得最多的就是恭喜恭喜。
赵云惜便想起那首极为洗脑的歌:“恭喜恭喜恭喜你呀,恭喜恭喜你~”
一到过年时,所有超市都会自动解锁这首歌。
等回小院后,赵云惜瞧见眉眼沉静的白圭捧着书,鼻尖又是一酸,她幽幽一叹。
“这书房的书都得搬去,留在家里没人看,很快就会腐朽。”她用鸡毛掸子把灰尘拨开,这才叹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