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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(2 / 2)

隆康三年,这十年的光阴于他仍是空白。

雨停了,天还阴着,酉时刚过,屋里便点起了灯。鹅黄色灯光打在轻纱宫灯上,模糊了字迹棱角,晕染了心思温柔。

他曾经亲手把封璘推下地狱;

封璘也曾试图要他万劫不复;

可是现在他们都还活着,甚至日夜耳鬓厮磨,做了世上最亲密之事。

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?

封璘端着糕点,走在行馆的回廊。

“王爷,先生醒了吗?”副将迟笑愚随在身后问。

封璘“嗯”一声,没搭腔。

“那他,”迟笑愚似有隐忧,“想起什么了没有?”

封璘顿足,转首看向副将:“你们都很希望他想起什么?”

迟笑愚表情一僵,慌不迭地垂下头:“末将绝无此意,我只是不欲先生与王爷失偕,负了您这些年的深情。”

封璘继续往前走,方糕上的青红丝都剔干净了,唯余霜雪覆落似的洁白。

他说:“先生只要在我身边,爱恨由他,于我都不算辜负。”

眼见沧浪苏醒,脸色胃口都好得不像病过一场的人,封璘总算稍稍安下心,腾出手来料理正事。

谢愔贪墨一案,在朝堂上下引起极大震动。区区九品县令,七年间盘剥的军费竟达百万,隆康帝怒不可遏,连下数道圣旨,命人继续彻查闽州府的烂账。

耐人寻味的是,圣上对贪墨一案的处置显然持认可态度,但对于办理此案的最大功臣兖王,却并未继续委以重任。

有好事者便私心揣度圣意,一时间蜚短流长飘得满城皆是。封璘还未怎样,莽汉脾气的迟笑愚先坐不住了。

“陛下这是何意,咱们的差事转手就送给别人,岂非明着告诉朝堂,王爷不得君心吗?”

未见得。

封璘心知肚明,军□□败并非隆康一朝才暴露出的问题。“赃吏贪婪如蝇蚋之趋朽腐、蝼蚁之慕腥膻”[1],早已是困扰大晏几代君王的顽瘴痼疾。闽州三地关涉海防,更是贪腐的重灾区,谁若插手其中,必然沦为仇恨的众矢之的。

皇帝不肯将这件差事交予他,是出于对他的保护。封璘很清楚皇兄的良苦用心,但一想到这份苦心背后的真实原因,他不仅感激不起来,反而隐隐觉得恶心。

这些话自然是与迟副将说不着,封璘平声道:“整修炮楼的折子皇上不是已经批了么,咱们留在闽州的时间且长着,你急什么?”

迟笑愚嘴一撇,小声嘟囔道:“没钱没人,拿什么整修。王爷给自个揽的好差事,还说嘴呢”

封璘眸微侧,“你说什么?”偎在脚边犯困的怀缨突然支起身,冲迟副将显摆它吃完肉还没剔渣的獠牙。

迟笑愚憋屈死了,偏又干不过那两颗明晃晃亮锃锃的牙,只好转移话题:“王爷可知朝廷这回派下来的人是谁?”

封璘朝案上努嘴:“喏,请本王赴鸿门的帖子不是送来了吗?”

迟笑愚道:“末将这就着人准备。”

“不急,”封璘说:“赴宴之前,本王先去见一个人。”

第11章

“如何,能确定冯喟是桑籍的人了吗?”

“回禀王爷,”杨大智沉声道,“卑职打探过,桑籍是庆元三十七年的府学生员,在老家泌阳生活优裕、田地颇丰,冯喟是挂任在桑家门下的童仆,很受桑籍信任。王爷可还记得当年的赵氏父子双死案?”

封璘通身没在塔楼的阴影里,低头思索时露出颈后一点血色的芒。

“可是桑家纵仆强占乡里田地,放狗把上门讨要公道的赵家父子生生咬死的事?前几年京察,回回有人借此弹劾,桑籍吃不消将人交给诏狱,这才勉强平息了事端。”

杨大智答是,抬手扶正腰间佩刀,“那被送进诏狱的罪仆就是冯喟,后来改头换面,成了钦安县衙的一名主簿。”

塔楼上的灯笼无风自飘,光影飘忽间,衬得封璘面容时明时暗:“城狐社鼠,奚通阴阳改命哉?桑氏子,还有这样遮天的好本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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