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进海里去了,但失踪的不是他,而是我儿子,早没有飓风什么事了,出一趟门,人莫名其妙就不见了。”老妇人不耐烦起来,“你们不是本地人吧,干什么来的!快走吧,这儿不是你们待的地方!”
祁襄不急不恼,又问:“老人家,听你这么说,这县城里可是有很多人家都遇到了同样的事?有人好端端的,莫名其妙就不见了?”
“我不知道!你们快走吧!”她急着拉上门,把他们关在外头。
林策问祁襄:“你怎么知道这家有人失踪的?”
她一指门上挂着的一串草编的绳结说:“这叫牵魂锁,是一种寻找走失之人的法术,刚才一路过来,我看到很多人家门前、屋檐上都挂着,所以我才判断,苍梧县内,失踪人口,不在少数。”
回程路上,他们又向另外几户挂着牵魂锁的人家打听了一下,果然这些人家中也有人不知所踪,失踪时间大约都是在近一年以内。
回到县衙,林策立即又召开县令,他一听问的是这事,又打起哈哈来:“大人,苍梧不比京城,南蛮南蛮,此处本就是蛮夷之地,民风彪悍,海上有风浪,山中有猛兽,偶尔有人遇险找不回来也是有的。”
林策反驳道:“可是失踪的都是青壮年,这又怎么说?”
知县理直气壮:“这就更好解释了,这些人才会出去闯荡,也更容易遭变故,不是么?”
林策质问道:“这么多人不知去向,你们难道就没去找么?”
“找当然是找了……只是大人您也看到了,咱们这儿不比大县的衙门,人手本来就短缺,实在是有心无力呀。”
林策懒得再跟他多说,嫌弃地一甩手:“快滚吧。”
祁襄望着知县落荒而逃的背影,悠悠道:“这事太蹊跷,林侍郎要不要同我一起查上一查?”
“自然要查。”
何田在一旁一筹莫展:“那从哪里查起呢?”
祁襄微微一笑:“海里去不得,那就先去山里看看,我在游记上读到过,这螺山之中,不只有毒虫猛兽,还有鬼魅精怪,有趣的很呢。”
“哪里有趣了?”何田揪紧了眉头。
张瑶看了他一眼:“紧张什么?你又不怕鬼。”
何田面露苦色:“我是不怕鬼,但我怕虫啊!”
祁襄阴险一笑道:“那你可有的瞧了,这岭南的山里呀,瘴气密布,什么蜈蚣呀、蝎子呀、蜘蛛呀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,你别说了!”何田捂着耳朵,浑身哆嗦起来。
张瑶从衣服里摸出一个瓷瓶来:“知道这次要来岭南,我特意配的驱虫剂,把它抹在身上,五步之内不会有毒虫近身。”
何田一把抓过那瓷瓶,憨笑着说:“还是阿瑶姐姐想得周到,不像这女人,就会吓唬我!”
对他作出的鬼脸,祁襄不遑多让地回敬了一个:“我自然哪里都不如你阿瑶姐姐,下次发月钱的时候,要是少了半两一两的,可别怪我。”
一听“月钱”二字,何田立马变了脸,堆着笑凑了上来:“哎哟,襄姐姐,好老板,我开玩笑的嘛,你最好了,不要扣我月钱呗。”
吴奉言也有些害怕,怯怯开了口:“祁姑娘,这驱虫药,能不能也给我们用一用?”
张瑶又摸出一瓶来递给他:“给你们也准备了。”
他们趁着日头还早,整装进了螺山。为了不引人注意,他们乔装成当地的猎户和农妇,这一次林策有了经验,还特意买了弓箭来,背在身上。
祁襄窃笑:“林侍郎这是馋山里的野味了?”
被拆穿了心思,他脸上有些挂不住:“这螺山幅员辽阔,一日两日必然是走不完的,总得想着吃饭的事。”
山中蒸腾着雾气,温度也比外头低了许多。祁襄从随身背着的布兜里拿出酒囊来,仰起头咕咚灌了一口。
张瑶握住她的手,关切地问:“可是衣裳穿少了?”
祁襄摇摇头:“这南方的湿冷能穿透衣服,穿再多也没用,还是酒最暖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