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手翻看着洛虚尘收藏的典籍。
“你师父竟然收藏了这么多兵法书,有的连我都不曾见过。”
祁襄轻轻打了一记他手背:“先放回去,得跟师父磕过头才能借他的书看。”
萧允墨坏笑道:“老人家这么严苛啊,可我也没跟他磕过头,就拐走了他的好徒儿,这又该怎么算?”
祁襄冷笑一声,故意拉长了嗓音,让话语袅袅飘荡在空旷的禅房里:“那你今夜就寝时,可得万分小心了。”
萧允墨咧开嘴角,罕见地露齿一笑:“我不怕,我就搂紧我娘子,只怕到时候连你师父的魂魄也觉得没眼看,羞得躲起来呢。”
她举着拂尘作势要打他,嗔道:“萧允墨,你是愈发的没个正形了!”
他拿书挡在面前,咯咯笑了起来,祁襄也笑了,笑声与归巢的雀鸟发出的啼鸣糅合在一起,回荡在薄暮轻笼的山林间。
第116章 【壹壹陆】平地雷“就是叫你知道……
当天晚上,萧敬虞到山里打了雉鸡,又摘了野蔬,做了一桌子好菜,祁襄则从地里挖出窖藏多年的好酒来,三人在水榭中边饮边食。
祁襄几乎没停下筷子,偶尔腾出嘴来时还不忘啧啧称道:“师兄的手艺阿襄许久没尝到了,果真还是这样美味!”
萧允墨看着萧敬虞往祁襄碗里夹着鸡腿,心里不是滋味,却也只好说:“没想到皇叔还会这手艺。”
萧敬虞笑了笑道:“小时候在宫里闲来无事,常常溜到御膳房去找东西吃,慢慢就跟御厨偷师了几手。后来,师父最是嘴馋,阿襄与我便也学着做菜讨他老人家欢心。”
祁襄戏谑道:“堂堂皇子莫非还会吃不饱么?”
萧敬虞道:“宫里的人比外头更会见人下菜碟,不受宠的皇子,待遇或许还及不上宠妃宫中的宦官宫女,也不是什么奇事。”
萧允墨面色怅然:“确实如此,高墙之内,唯有利益,哪有亲情。”
祁襄晃着酒杯,脸上已经泛了红气:“有道是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,好没意思……”
萧允墨从她手里将酒拿走,话音轻柔:“你有些醉了,别喝了。”
“才喝了几杯啊……不可能醉!”她伸手去夺杯子,头却一阵眩晕,倒在他肩头。
萧敬虞也劝道:“师父这酒劲儿大,阿襄还是少饮一些吧。”
萧允墨把菜夹进她的盘子:“不是爱吃你师兄做的菜,多吃些。”
两个男人一唱一和,结果一整晚祁襄都没能再摸到酒瓶一下。
晚膳后,三人来到后山,在洛虚尘墓碑前磕了头。
夜风拂动祁襄鬓间的碎发,她将酒浇在地面,对着墓中人道:“师父,那一位是我夫君,他是师兄的侄儿,曾经的怀王殿下。”
萧允墨轻搂她的肩膀,亦低语道:“师父,从前未曾拜访,是峻清失礼,今后我会好好照顾襄儿,护她一世周全,请师父放心。”
香炉中火花一崩,线香发出“啪”的一声。
祁襄一撅嘴:“真是的,死老头,把我嫁出去你就这么高兴么!”
一阵风起,火花连连闪动,火星噼啪作响。
萧允墨嘴角轻扬:“看起来,师父对我还算满意?”
她噗嗤一笑:“我师父一直担心我嫁不出去的,别说是你,就是山下村里那个朱麻子,他都会满意的。”
萧敬虞也笑了:“尽胡说,师父向来最疼你,要真是那个朱麻子,他老人家恐怕就要从棺材里跳出来了。”
“朱麻子有什么不好的,丑是丑了点,但人家也是村上的富户,对我那更是万般殷勤。”
萧允墨捏了捏她的胳膊,冷声道:“村上富户?万般殷勤?怎的,我在钱财上亏了你,还是对你不体贴?”
“就是叫你知道知道,我也是很抢手的而已。”
他的指节从她的肩膀溜过脖子移到脸上,在她颊上摩挲了两下,道:“这一点,难道我知道得还不够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