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怎么治住那匹马的。
仇烟织撑着下巴听,时不时点头。
半晌,程若鱼意犹未尽的讲完,眼巴巴的瞧着她道:“烟织,你替她取个名字吧?”她刚刚已经看过了,是个女孩子。
仇烟织有些犯难。
毕竟她还从未替什么东西取过名字,尤其是一匹马。
“她是什么颜色的?”仇烟织问道。
程若鱼回忆片刻道:“深棕色的。”然后又瞪大了眼睛,内心闪过一丝恐怖的想法。烟织该不会准备用她的颜色给她命名吧?
果然,仇烟织笑了笑,逗她道:“不然就唤小棕?”
程若鱼期期艾艾支支吾吾半天,实在说不出一个好字。这个名字其实也不是不好听,就是……
陛下的马叫追风,弥纱郡主的马叫似雨,听起来都威风凛凛的。万一小棕被她们笑话可怎么办?
好在如她所想,烟织确实不是真想叫她小棕。
仇烟织沉思片刻,无意识的拿起手边的道德经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。翻到她今天重新读到的那处,一句话映入眼帘。
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
凌厉的风不会吹一早上,倾盆的大雨也不会下一整天,晴朗的第二天总会来临。
“鱼儿,叫她朝朝怎么样?”
程若鱼疑惑道:“昭昭?还是朝朝?”因为同音,她没听出来是哪两个字。
“第一个字是朝阳的朝,第二个字是明朝的朝。”仇烟织起身寻来纸笔,蘸了蘸墨,轻轻写下两个字。
惊叹着两个同样的字竟然取自不同的词。程若鱼觉得这个名字就很不错,叫起来顺口,看起来又很有典故。
虚心请教道:“烟织,这名字有什么出处吗?”
仇烟织将摊开的道德经递到她手中。
那一页里,也不知道程若鱼怎么就精准定位到了这一句。
准确来说,她是单纯被这一句里的风和雨抓住了眼球。看见这两个字,又粗略的理解了一下意思,简直忍不住要拍案叫绝。
“好!烟织,这真是个好名字。管他什么风什么雨,在我家朝朝面前都是小意思。”她只是单纯觉得追风和似雨都被朝朝给压住了。
仇烟织低头笑叹,知道她定没有完全理解这个名字,不过这都不重要。只要名字有寓意,她也喜欢就好。
程若鱼念着朝朝的名字,念一句笑一次,正待开口再冲她说什么,忽而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纷乱,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递进来。
“哦?小杂鱼也在?”
一身松松垮垮的紫袍,仇子梁从外面踱进来,捉摸不透的目光放在程若鱼脸上。
仇烟织比她更早反应过来,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拢,缓中有急的迈下台阶,走到仇子梁面前,俯首道:“爹爹今日怎得闲?也没通知女儿一声,女儿连壶热茶都来不及煮。”
“嗯。”仇子梁长长嗯一声,上下瞧了她一眼,随意道:“我不过来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,无须其他。”
仇烟织一笑,松了松肩,应道:“劳爹爹记挂,我没什么大碍。”
程若鱼在上面瞧着,胸中的寒意不断往外冒。她几乎浑身都在战栗,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厌恶、痛恨、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
如果不是她知道仇烟织的真实想法,如果不是见过她的一身伤,她恐怕真的会觉得他们是一家人,和谐的一家人。
可惜她什么都知道。
“烟织,这位小客人有些心不在焉呐,是不是你招待不周啊?”仇子梁发觉程若鱼依然站在桌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,忍不住挑挑眉。
仇烟织没有说话,而是将目光移到程若鱼脸上,微微皱了下眉,想说的话都在眼睛里。
程若鱼和她对视一眼,如梦初醒,浑身又像通了电似的一抖。
是了,她这才想起一件事。之前烟织和她说过,出于某些特殊原因,在仇子梁那里,她们是同盟关系。
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她在一些事情上是要听从仇烟织的。